2008-08-02

Grand Corps Malade 詩喃(Slam)歌手

他者的中心在心中

Les mots sont nos alliés 話語是咱們的盟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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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經上過巴黎市政府辦的法語班,這個班物廉價美,很適合吾等窮學生。只不過班上同學,大半是嫁來法國的外籍新娘,來自東歐、南美洲、亞洲不等,她們等著上完一定時數課程,好符合居留條件。師資大體說來挺不錯,可這學期來了個鬱鬱寡歡的女老師,上得大家都有點痛苦,倒是讀了不少--顯然老師十分關心的,關於「郊區」、「國民住宅」、「外來移民」、「失業」、「暴動」....等,正熱門的社會敏感問題文章。

後來,我越來越覺得,她是否根本是在講自身的問題?住郊區的國民住宅大樓(tour),薪水不夠渡假,M型階級不幸落在倒楣的左邊,成為這座現代城市中的邊緣弱勢族群--「他者」(L'autre),並很難翻身。

「大肢病體」(Grand Corps Malade)是某天下午,窗外春禾日麗,室內卻一股悶氣,就要下課前的教材。主唱特殊低沉的嗓音,連串節奏押韻的唸白,讓我從課堂的昏迷中振奮了起來。這首歌叫《Vu de ma fenêtre》,講他從位於郊區家中窗戶,看到的街上景象,回家才明白,這種音樂型式叫「詩喃」(Slam)。

「詩喃」有點像rap,不過是純人聲無伴奏,如有音樂只是背景,烘托氣氛。最早發源於八零年代,美國芝加哥黑人社區的爵士吧,是一種像脫口秀(stand up)的語言遊戲,演出者當場抽到一個字詞,然後臨場發揮,上台演出限時2~3分鐘的語言秀,當然也可以帶著準備好的歌詞來。演出者得想辦法在短時間,秀出盡量密集有趣,又有想法的台詞,當然,題材也相當反映這些少數族群的共同問題--種族歧視、社會不公和暴力...。

九零年代傳入法國之後,成了包刮來自北非的黑、,阿拉伯移民、與同擠在城市郊區邊緣,弱勢族群們的語言遊戲,大約流行於巴黎18區至20區及更北聖德尼市(Saint-Denis)的酒館、咖啡吧。「大肢病體」就是生長在後者這座城市,我也住過,不過人在家還被闖空門後,就趕緊搬家了。

後來聽了他的歌,倒是蠻懷念那座,前著實被嚇著的城市。這正是「大肢病體」的魅力,他的歌詞大都是生活觀察、人生所感,平實卻溫暖,充滿著人情的關懷。在一片不是激烈反社會,便或商業流行的Slam風之中,是他把Slam帶到「詩」的境界。2006的首張專輯《Midi 20》(正午20分),成功地使一種原本小眾的音樂形式,走出被廣大聽眾喜愛的流行,並在隔年的法國音樂大獎Les Victoires中,一舉獲得最佳現場表演新人獎,及最佳新人大碟兩項大獎。

Slam的口語詩歌,結合了傳統法國詩歌形式,但用較多的郊區青年口語、俚语和Verlan(是法語的中倒置發音的一種黑話,譬如meuf 就是femme倒置成的Verlan)。此類語言的用法,當然受到正統學院派文學界的不屑,稱Slam是「詩歌的終結者」。自從「大肢病體」崛起並受肯定,成功地被封為「城市現代詩人」之後,Slam從邊緣自立中心,成為法語大量融合外來文化的另一種文學形式。

所以,我要把這篇獻給那,至少在她的職業中並不快樂的法文老師。或許妳對於這個,過於往資本主義傾斜的社會,對弱勢他者的不公感到無比憂慮,但妳每天板著臉孔,無心以對的,可是他者之中更他者的一群「外籍新娘」學生呀!

讓我們回到「大肢病體」,這首《火車旅行》(Les voyages en train),把愛情比做搭火車旅行,詞美意境深並帶小幽默,希望今後我們遇到愛情,都能有他的這份豁達。

2 則留言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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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感謝你的分享!
    我也是最近注意到他們,他們有另一首歌「La traversée」,跟我的流行音樂詩人偶像Francis Cabrel一起合唱的,也很好聽,推薦給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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