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-09-12

每週一舞‧Jerome Bel 傑宏貝爾 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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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Jérôme Bel  傑宏貝爾

法國世界報資深舞蹈記者Dominique Frétard,2003年拋出了一個引起舞蹈界熱烈討論的名詞「不跳舞」,這是他長期對於「當代舞蹈」觀察,所下的一個記者式的結論,隔年並出版了一本舞蹈著作,書名叫做「當代舞蹈--跳舞及不跳舞」Danse contemporaine - Danse et non-danse

儘管法國自八零年代即湧起「新舞蹈運動」,編舞者丟棄傳統舞蹈形式、技巧,尋找一種新的舞蹈形式,一路發展至新世紀「當代舞蹈」,舞台上的確有越來越「不跳舞」的現象。儘管這個稍嫌粗糙的定義,無法涵蓋或者精確定義當代舞蹈,頂多是描述某種舞稻現象,但是聳動的字眼,立刻引起「傳統」與「當代」舞蹈界的論戰。

當代舞蹈當然無法用「不跳舞」來定義,個人倒是認為,當代舞蹈將舞蹈的「敘述重心」,從傳統「美」的展現,轉移至思想的論述,舞蹈中的身體,不光只服務於舞蹈的美學,更擴大與其他藝術形式的交融,最接近的形式是美術中的「行動藝術」(或者觀念藝術),遠一點的可包括哲學、社會學、歷史、文學、政治…,也就是說,舞蹈可以跟其他任何藝術形式一般,是用身體作為思想論證的一個場域。

先簡述「不跳舞」的小歷史,是因為接下來要介紹的編舞家,可以說是「不跳舞」的典型代表,倒不是因為他作得最好。而剛好是因為他年輕、舞蹈學校出生、但卻旗幟鮮明地反舞蹈,並國內外得獎無數,作品廣受舞評學者討論,於是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。這個人就是曾經來過台北演出的--傑宏貝爾。

在介紹他之前,我先放一段傑宏貝爾的「反證」,就是巴黎歌劇院舞蹈學校,每年在歌劇院新季的開幕,首先由芭蕾舞團的開場表演,這個節目開始時,會行禮如儀地上演一段「走秀」Défilé,內容就是集合全部舞蹈學校的學生、舞團團員及芭蕾舞星,像走服裝秀一樣,依序展現給觀眾的固定節目。



在這個節目中,舞台沒有裝飾全黑,並且完全開放一路通到深邃的後台,除了為容納約150位的舞者、並留下直線走台空間,為了就是可以悠雅地展現每一個穿緊身衣、蓬蓬裙的美麗舞者,並在結尾組合成一個壯觀的人體雕塑。

除了嚴謹制式的動作外,這裡存在一種完全的「階級」。

在學校的學生循著的是學長制,由低年級開始出場,一直走到高年級。如果學生有幸沒被學校淘汰,畢業後就可以到舞團跳舞,那規則改為明星制,但是舞團僅有少數的「芭蕾之星」,當不成名星的只能跳二線、三線…。想想從8歲進學校跳舞,一路接受6年的嚴格訓練,畢業進舞團,還要經過千經過挑選,或者一路往上爬,有幸才能成為那少數幾位最耀眼的、謝幕時總是壓軸出場,接受最熱烈掌聲及花束的明星。

傑宏貝爾在2004年,受巴黎歌劇院之邀,創作了一個作品《véronique doisneau》 ,舞名其實是一個在這個系統裡出生,但跟大部分舞者一樣,並沒有成為芭蕾之星,並即將退休前的一位女舞者名字,這場大概是她第一次在這個舞台當主角。

舞蹈其中一段,她說她最不喜歡的舞是《天鵝湖》第4幕,因為在這場長達10分鐘,她必須當主角旁的小天鵝,小只能幾個動作簡單固定不動,活生生的成為累人的「人體道具」,如此只為了烘托舞台上,王子和白天鵝的美麗愛情,並且她的舞蹈生涯,在這個階級關係中,永遠都只能當站在一旁的無名舞者。

我們可以想像巴黎歌劇院舞團,在舞蹈歷史中的正統悠久與盛大輝煌,但隨著時空的轉變直至今日,所謂的「舞蹈」在這個古老系統裡,還剩多少生命呢?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……接下篇
            (本系列文章於每週看戲俱樂部連播)

影片:《véronique doisneau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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