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骨灰》Ashes -- Koen Augustijnen

由Alain Platel 創立的比利時當代舞團 les Ballets C. de la B.，是個人相當鍾愛的當代舞團，其身體語彙混搭了古典、現代、街舞、特技、戲劇...，但最後表現出來的，卻完全不見任何形式，只成為該舞團獨特的狂亂風格，
很難用既有形式去定義，別人也很難學，這種風格只延續在該舞團及其家族們。
家族們的第二代，原本跟著Alain Platel 跳舞，而現在展露頭角，成為檯面上的編舞家，最有名氣的當然就是西迪拉比 Sidi Larbi Cherkaoui 。而接下來將介紹的編舞家 Koen Augustijnen，與另一個由阿根廷舞者Gabriela Carrizo和法國舞者Franck Chartier共組的舞團Peeping Tom，也都是頗受矚目的第2代編舞家。
Koen（1967-）大學時學的是歷史，人高馬大的他大學畢業後卻跑去跟Alain Platel 跳舞1991。2004年的創作《遮雨布》Bâche 讓他開始受到世人關注。我在隔年看過這個作品，舞台上一大塊遮雨布，蓋住一堆亂七八糟的倉庫雜物。4位舞者加上現場演奏、男高音演唱巴洛克樂曲。至於舞蹈風格，則是混雜了街舞和當代，當時看完後對街舞完全改觀，原來任何舞蹈形式，都有可能讓我們的思想跟著起舞。
還看過2006年的《進/出》Import/Export，也是類似工業廠房倉庫的場景，舞者增至6位，一個弦樂四重奏跟男高音，一樣是巴洛克的詠歎調。這支舞的主題帶有政治性，以當今經濟全球化、商品交換系統之下的人性作背景。不過我喜歡他舞作裡頭的某種深沈與思考，至於是不是政治？那倒完全無所謂。
此次推出的舞作《骨灰》，光聽舞名就不覺讓人毛骨悚然，當代舞作裡面，除了日本舞踏，「死亡」是個罕見的題材，但卻是每個人生終會遇到的事。在他的師父Alain Platel 的理念中，舞蹈就真實生活取材，就這個脈絡來看，「死亡」如此重大的人生關口，怎可迴避不談？在Peeping Tom 舞團上一季的作品《地下室》 Le Sous-sol 中，已經就此題材，作了相當精采的演繹，所以我也相當好奇，Koen將如何處理此一可能會很嚴肅的主題。
舞台是根據菲律賓某火山爆發後，山腳下被火山岩漿覆蓋的某個小鎮照片為靈感，所以是一些灰灰的小屋跟矮樓房剖面。舞作一開始就是舞者們砰的一聲，全部到地。來自萌荷舞團、那位在《拉摩的異想世界》中搖屁股的非洲大姐Chantal Loïal，穿著完全跟別人不同的鮮豔寶藍服裝，撐著一把紅傘，小心翼翼地跨過一地的屍體。然後人們漸漸甦醒，互相擁抱道賀重獲新生（或者活在靈界？），於是展開對於死亡主題的敘述。
這次Koen 完全退出舞者行列，專心當編舞家。新作中除了一位合作過的舞者之外，其他7位完全找新手來發展，這不禁令我聯想編舞者想要有所突破的慾望。少了之前比利時當代舞團的生猛舞者，此次的身體運用果然不如之前的帶勁，不過卻凸顯出音樂部分的份量。馬林巴木琴、魯特琴luth、小、大提琴、打擊樂，加上男女高音各一，演奏韓德爾的音樂，我聽得是整個逾悅陶醉。
雖然不見過去作品裡頭，舞者驚人個人技巧與能量，但是改走整體路線，其子題發展、節奏掌握、氛圍鋪陳、舞台運用皆見圓滿成熟，是一個好看的作品。唯一要挑的缺點，在萌荷舞團跳了15年的Chantal Loïal，氣質與這個團格格不入，舞作中的她總是顯得唐突。簡單歸咎原因，就是過去的經驗養成她老是在表演，與其他人的真誠自然相比，自然很是奇怪。
在此順便公佈一下，比利時當代舞團活躍的成員們，接下來在巴黎的演出行程：
☆西迪拉比在巴黎城市劇院Théâtre de la Ville：
《Origine》20/04 -- 24/04
☆PEEPING TOM 舞團在巴黎城市劇院Les Abbesses：
《Le Jardin》18/05 -- 20/05
《Le Salon》  22/05 -- 25/05
《Le Sous-Sol》 28/05 --30/05
☆西迪拉比在夏佑劇院 Théâtre national de Chaillot
《Sutra》25/06 -- 27/06
舞碼：《骨灰》Ashes
編舞者：Koen Augustijnen
時間：04/03/2009 20:30
地點：巴黎城市劇院Les Abbesses